丈夫因应酬喝得烂醉，被美女秘书深夜送回。
她妆容精致，身材火辣，嘱咐我：
“给他喝点蜂蜜水。”
“明早让他多睡一会儿，别叫他。”
“衣服都是酒气，得洗，尤其是衬衫。”
事无巨细，俨然是妻子的语气。
我照顾好他后，去洗衣服。
赫然发现，他衬衫衣领处的颜色，与秘书嘴唇上的一样。
1.
“衣服都是酒气，得洗，尤其是衬衫。”
深夜，我呆呆的看着那抹刺眼的粉色，脑子里回想那秘书的话。
“尤其是衬衫…”
是巧合吗？
不是，那女人明显是在暗示我，或者，在宣告什么。
我看着床上拧着眉尖熟睡的丈夫，不由得胡思乱想。
终于，我没忍住，偷偷拿起他的手机。
在一起二十五年，这还是我第一次查他手机。
微信，我找到秘书的名字，点进去。
我倒吸一口气，睁大了双眼。
“哇！朵玫瑰，你好浪漫呀！”
“谁让你走的？我生气了，不亲我一百次就不原谅你！”
“老陈，我睡衣可爱吗？雏菊的！这还是情侣款呢，我给你也买一套吧！”
我转头看向丈夫身上同款的雏菊睡衣，快要窒息。身体里好像有一把火，烧得五脏六肺生疼。
当时我还问过他，我说你不是喜欢深色吗？怎么突然改小清新了？
他坦坦荡荡的跟我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年轻二十岁，像不像小伙子？还逗我，是不是又爱上他了。
我太傻，完全没多想，对他的一切端倪都选择了相信。
二十五年啊，我们白手起家，相互扶持，共同面对数不清的狂风暴雨。
最难的那年，他为了省钱给我买生日礼物，硬是整月都没吃午饭。
他对我那么好，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二十四孝好老公，我怎么会不信任他。
最近几年，丈夫的名声大作，分店、加盟店也陆续遍布全国，甚至有向海外发展的趋势。
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什么事情都希望做到极致，哪怕身居高位也要亲历亲为，每次有新店，无论多远，他都不辞辛苦的飞过去，手把手的教，直到彻底放心才回来。
也因此，他经常出差，每次少说一周，多则一个月。
而我呢？自然退居二线，负责看家。家里的大事小情，小到换灯泡、通下水道，大到修家电、换家具，都是我的责任。
除此之外，我还要照顾我们十八岁的儿子和他七十多岁的老妈，十年如一日，我坚守自己的岗位，从未抱怨过一句。
我以为他主外，我主内是最好的配置，我们是彼此最坚定的靠山。
可结果呢？
二十五年呼啸而过，我以为风浪过去，自己幸福美满，却不知何时早已两手空空。
低头，我看着自己成年累月操劳的手，蜡黄干枯，皱纹可怖而刺眼。
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错在哪儿了。
我，输在哪儿了。
那一夜，我一个人呆坐到天明。
早上六点半，婆婆起床了，看到客厅里的我，皱眉。
“怎么不开灯啊？吓我一跳？早饭呢？”
我疲惫起身，低声，“我这就去买。”
婆婆更不悦，“买的哪有自家做的好吃？也不健康！昨天不是说烙饼么，你又起晚了吧？真是，快五十的人了，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刚要说什么，这时儿子陈宇言出来了，懒洋洋的，嘟囔：
“奶，大早上你吵什么啊！我昨天学到凌晨才睡。”
“秀梅，你听到没有，你儿子凌晨才睡，他都高三了，这么努力，你早上就拿豆浆油条糊弄他？你怎么想的！”
“啊？妈，你没做早饭啊？”儿子也不愿意了，“得了，我还是自己出去吃吧。”
“那我也出去吃吧。”婆婆说，“买谁不会啊，去店里我还能吃口热乎的，别耽误我跳广场舞。”
“秀梅，你现在赶紧给晓峰烙饼，他为了这个家成天在外，那么累，你在家闲着，好意思偷懒？快点吧！”
我偷懒？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十年如一日，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给他们做饭。
丈夫劳累，得吃好；儿子长身体，得有营养，婆婆年迈，得注意油盐。
我每天费尽心力伺候他们三个，没有感谢就算了，反倒落埋怨。
呵，大概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保姆，是可有可无的人。
他们觉得，不管我多累，有多委屈，只要我能待在这个家里，我就应该心存感激。
我是糟糠之妻，早就配不上功成名就，风光无限的陈峰了。
九点，陈峰也醒了。
第一句仍是，“早饭呢？”
我背对着他，无奈的笑了。
“没做，你出去吃吧。”
“也行，一会儿去公司，我路上随便吃一口。”陈峰没在意，洗了个澡，穿衣服准备出门。
“你今天帮我收拾一下行李，一周左右，我今晚就走。”
“能带我去吗？我脱口而出。
陈峰头都没回，哼笑，“我是去谈生意的，你去干什么？”
“你谈生意，我不能去？”
“你去没有用啊！你都多少年不参与公司的事了，什么都不懂。再说，我去的都是有点场面的地方，见的也都是老板级别的人，你说你这样，能去吗？”
我鼻子发酸，强撑着：
“你的意思是，我拿不出手？给你丢人了？”
“你想哪去了！”陈峰终于回头看我了，“不是说你不好。你最近几年都没买什么像样的衣服，又不会化妆打扮，去了不合适。”
是，我至少三年都没给自己买过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穷怕了，苦惯了，也太累了，我成天睁眼睛就是干活，哪有心情，哪有余力打扮自己？
没想到，我舍弃的外在与物质，都成了投向自己的回旋镖。
见我不搭话，陈峰哄我：
“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这样，等我有空，咱们去商场，衣服、包、首饰，都给你买，好不好？以后再有机会，我就带你去。”
我默不作声，摇头。
我没生气，真的，我现在风平浪静。
犹如一潭死水。
“陈峰，我们离婚吧。”我说。
陈峰愣住。
“秀梅，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因为这点事跟我闹？我不是说了么，我说错话了，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我平静的看着他，“我现在配不上你了，我这就给你秘书让位置，财产分割…”
“我秘书？”陈峰皱眉，“你说晓珊？你怀疑我跟她有事？天啊！我比她大了快二十岁，你想什么呢！我们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是，我每天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出差也在一起，但那都是工作需要。你说，我这么大产业，总得有个人帮我分担吧？要不不成光杆司令了？”
他的脸不红不白，还是坦坦荡荡的样子，甚至有些凛然，好像我冤枉了他，往他头上扣屎盆子。
“你昨天的衣领上有她的口红。”
“所以呢？一定不小心蹭上去的！秀梅，我们二十五年的感情，你就因为这点事怀疑我。”
我闭眼，叹气，苦笑。
“你连跟她的聊天记录都没删…”眼泪猝不及防滑落，“陈峰，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子，是吧？”
陈峰肉眼可见的慌了神，又很快恢复，反而质问我。
“你看我手机了？趁我喝醉的时候？秀梅，我连这点尊重都不配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拂去眼泪，冷声，“我们今天就去办离婚吧，孩子大了，不用争抚养权；财产方面，我六你四，原因有二，一，公司前期是我一手创建，配方也是我研究的；二，你出轨，是过错方，应该少分。”
“你认真的？”
“我跟你的每一天，都是认真的。”
“秀梅…”
“财产分割的问题，你不同意的话，可以找律师，上法庭也可以。”
“秀梅！”他急迫拉住我，“你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们现在就离。”
“至少等晚上儿子和妈都回来吧！你总得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想了想，我同意了。
谁知，晚上成了我的批判会。
“离婚？妈！你疯了吧，你都五十了，离了还上哪儿找我爸这样的？再说，我马上就高考了，你非得这时候挑事？太自私了吧，就不能为我想想？”
婆婆也说，“是啊，秀梅，有话好好说，怎么张嘴就离婚啊。再说，我儿子是个男人，又是有钱的大老板，有女人不也正常？你花他的钱，住他房子，一点也不亏。”
“妈，我求你，等我考上大学你再闹，行不行？”
“我儿子是做大买卖的，你当不成贤内助，至少别拖他后腿吧！”
你一言我一语，总归都是我的不是。
我胡闹，我捣乱，我不识抬举。
这么多年，我对家人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了，没有一个人为我说一句话。
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了。
夜深人静之时，我离开了这个冷漠的家。
手机安静了整整一夜，又无声息了一天，第二天晚上，我才接到第一个电话。
是儿子打来的。
“妈，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回家？我晚饭怎么办？”
“你爸和你奶呢？”
“我爸出差了，我奶打牌去了。快点回来，我要饿死了，我校服你还没洗呢！”
我哑然失笑。
离家出走给谁看呢，根本就没人在意。
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我为了谁而坚持？
“宇言，我不回去了，等你爸出差回来，我就跟他离婚。”我说，“你等着迎接后妈吧！”
电话挂断，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放松。
终于，我不再被琐事捆绑，我总算有机会活出自己。
我在酒店住了一个星期，白天逛街、购物、美甲、美容，晚上吃外卖看电影，狠狠恶补着年轻时的遗憾。
这一周里，陈峰不止一次的联系我。
他说他错了，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说我们经过了大风大浪，是患难夫妻，应该幸福到老。
他说我这些年太累了，散散心是对的，要我休息好了再回去。
他还让我等他回来，说会花时间陪我、弥补我。
我没回复他的话，我只是一遍一遍的说，“离婚。”
陈峰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酒店找我。
可没想到的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的秘书岳晓珊，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