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陈默的电动车头盔上，像无数钢珠撞击着生锈的铝壳。导航提示还剩最后三百米，他抹了把护目镜上的水雾，看见华天大厦的玻璃幕墙在雷光中明灭如巨兽的鳞片。
"叮——您有新的违规停车警告。"手机在防水袋里震动。陈默扫了眼屏幕，凌晨三点十七分，这个月第三次被AI城管系统抓拍。他拧紧油门，后轮在积水中划出扇形水花。
电梯间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第层的按钮已经褪色，陈默盯着楼层显示屏跳动的数字，怀里的海鲜粥正在失去温度。客户备注写着"超时一分钟差评"，而他刚刚在十字路口被临时交通管制耽搁了七分钟——据说有大人物的车队经过。
"叮"的一声，电梯门在四十八层打开。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满地碎玻璃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中央空调出风口垂着半截断掉的领带。他向前迈了半步，运动鞋底传来黏腻触感，低头看见地毯上蜿蜒的血迹指向走廊尽头。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张模糊照片：自己站在电梯里的侧影。第二张是十分钟前，他在路口等红灯时擦拭头盔的动作。第三张显示着此刻他站在案发现场的实时画面。
"不想当替罪羊，就打开的保险柜。"新消息伴随着文件传输进度条，"输入密码π的小数点后第到位。"
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记得圆周率，那些数字是他高中辍学前的枕边读物。当保安的脚步声从安全通道传来时，他已经蹲在室门前，手指在密码盘上跳跃如弹奏肖邦夜曲。
保险柜开启的瞬间，整层楼的灯光突然熄灭。陈默摸到个冰冷的金属物体，形状像加大版的U盘。走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然后是拖拽声，某种尖锐物品刮过大理石的动静让他的后颈汗毛直立。
"发现闯入者！"电子合成音炸响的刹那，陈默撞开消防通道的门。他听见背后传来机械关节转动的咔嗒声，有什么东西沿着楼梯扶手飞速下滑，金属与金属摩擦迸溅出火花。
九楼通风管道里，陈默蜷缩着用外套罩住手机亮光。那个U盘正在发烫，接口处渗出诡异的蓝光。当他咬牙将U盘插入手机时，锁屏界面突然跳出满屏滚动的二进制代码，其中夹杂着无数"天穹计划""神经桥接"之类的词组。
楼外传来警笛的嗡鸣，陈默在通风管道的积灰中摸到张门禁卡。卡片右下角烫着银色的∞符号，当他翻转卡片，背面的全息投影显示出正在倒计时的立体城市模型——小时后，某处标红区域将发生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