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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桑代克的猹
编辑 | 桑代克的猹
电视剧编创者也会将一些社会问题融入剧中,但多规避职业问题,含有显而易见的道德劝喻作用和思想教诲功能。
在观看情境喜剧的同时,受众可以抽象出一个相对理念性的主题。如《我爱露西》传达给观众以一种乐观、知足的善意姿态去面对生活。
《成长的烦恼》在面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提供了一个较为理性的参考范本。因此,此时期的情境喜剧多被人称为“嗨-亲爱的-我回来了”节目,竭力推销白人中产阶级的幸福家庭之梦。对混乱而复杂的世界和个体内心的彷徨和无奈等冲突实行规避和忘却。
年代是美国社会思潮激烈动荡的时代,各种社会矛盾更为激化,但这一时代的情境喜剧却有一种明显的粉饰现实之感。
传统的家庭喜剧仍然是主流,在像《狄克·凡·戴克节目》这样的家庭剧中,尽管主妇劳拉有了较多的平等地位和自我意识,但她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家中做家庭主妇。
到年代初,一股新的创作浪潮终于涌起,敢于面对现实,揭示社会问题的情境喜剧出现了。
从年到年的三年中,CBS相继推出了3部题材各异的情境喜剧——《玛丽·泰勒·摩尔节目》、《一家大小》、《野战医院》,尤其是《一家大小》。
首次打破电视情境喜剧的传统禁忌,把种族歧视、死亡、同性恋等不宜表现的内容引入故事当中,造成了轰动性效应,同时将家庭情境剧推向高峰。
年代末年代初,家庭剧出现了一种新趋势,那就是开始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一些并不完美的,甚至是残缺的家庭上来,以他们为蓝本制作家庭剧,如《带着孩子结婚》等剧集。
在美国电视剧史上,更多的情境喜剧走着逃避现实的老路,温情脉脉的家庭伦理剧仍然占据主流。随着新世纪文化心理的变化,人们的审美需求也随之改变。
在编剧马克·切尔眼中,母亲是理想型的完美主妇,事实却是母亲也曾有过绝望到自杀的念头。因此家庭对于主妇而言,不止是温暖和爱的庇护所,同样是能让人绝望的黑色世界,这才是真实的家庭写照。
《绝望的主妇》从这一视角出发,粉碎了常规肥皂剧中对家庭的构想,解构了家庭剧驯化女性使其安于现实生活的指向,并在家庭主妇的生活流中加入情节剧中常见的谋杀、背叛等反面因素,极大拓展了家庭剧的叙事内容。
此外,在叙事过程中,为满足身居于后工业社会里的现代人的心理欲求和精神期待,创作人员将生活中的密集性信息、多元化的思考、多重性的情感糅合在剧集中,且不再以动作的完成为兴奋点。
而是更多地在“临界线”、“交叉点”上寻找创作灵感和审美激素,在这种背景下,《绝望的主妇》应运而生,跳脱出常规肥皂剧的一条主线、最多两条辅线。
且辅线围绕主线的结构,该剧在主线之外同时设定了四条辅线,五条线索偶尔交织以回应主题,但大多数情况下四条辅线都有自己的叙事轨迹。
通过细读《绝望的主妇》第一季分集叙事线,可以发现该剧在叙事上有如下设计:除探寻玛丽缘何自杀的主线外,其余四位主妇均有自己较为独立的辅线——苏珊与麦克的情感线。
完美主妇布瑞的家庭危机;职场强人勒奈特退居家庭主妇的忙乱生活;性感模特加布的婚姻危机。
苏珊作为最关心玛丽之死的邻居和朋友,成为承担探索秘密的主要人物,此外由于麦克的双重身份,使得苏珊所衔接的线索成为围绕主线的次主线。五条线索在每一集中都会交叉出现,在时长占比上会有侧重。
每一集大概有个场景转换,它们分别属于不同的叙事线;布瑞分别和勒奈特、加布所代表的辅线有交叉。
布瑞、勒奈特、加布对玛丽之死的关注大多来自于苏珊,他们生活本身和其关联度并不明显。
根据其情节叙事线,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绝望的主妇》实际由玛丽之死和四位主妇的家庭生活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围绕玛丽之死和苏珊探究其死亡原因展开,第二部分由其他三位主妇各自的生活流组成,两者之间的关联性相对较弱。
第一部分从开始——发展——高潮——结尾,有较为完整的叙事线,是由平衡的破坏开始,结束于真相的揭露;
第二部分包含的三条辅线,从形态上看更接近常规肥皂剧的叙事模式,没有完整的叙事线,三个故事时而交错时而独立;
第二部分的三条辅线,在时间长度上,人物“布瑞”叙事线明显较长,成为第二部分相对显要的主人公;
在第一季最后一集,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分别完结;并在结尾两集埋下悬念,为之后演季的延续提供可能。
由《绝望的主妇》第一季叙事情节线分析后可知,该剧完全符合混合式编剧模式,第一部分所形成的主线与第二部分所形成的辅线不仅是交织的回旋结构,在结构上分属于经典情节剧叙事和肥皂剧叙事。
第一部分讲述寻找自杀真相的故事,强调因果关系和戏剧逻辑,并在故事演进中强调戏剧冲突的时效性;而第二部分则集成了肥皂剧的诸多特质,很多情节点的设置并不遵循严格的因果逻辑,而是可以根据需要随意改变其在时间线上的位置。
从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出,《绝望的主妇》第一季的主线叙事是标准的电视剧集子单元叙事模式的产物。
再通过与一个肥皂剧的嫁接,形成了目前我们看到的《绝望的主妇》的叙事形态,这也是混合式编剧模式中心线与辅线通过交叉进行回环叙事的基本手段。
包含罪案元素的情节剧一般会持续2到3个剧集时长对其进行针对性地论述,但是《绝望的主妇》将主线的自杀事件拉长、变形,使其包含在家庭日常生活范围内,每一集输出的关键信息呈现一种递增状态,并延长至集。
所以对于标准电视剧集子单元叙事的一条重要规则——保证单集的完整性即被打破,可是我们整体观看《绝望的主妇》时并没有断裂感,相反对每一集都会有一种整体的感官评价。
这是因为该剧的片头片尾均使用了画外音陈述,每一集的内容可以根据画外音的提示、总结融合为一个整体,形成该集的主题,使得该剧保持了肥皂剧的连续性,又用画外音巧妙地将每一集概括为一个独立主题,在结构上实现肥皂剧和情节剧的融合。
人物:季播剧的人物职能拆分
随着美剧的发展和进步,人物设定作为策划必不可少的部分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标准化、明确化。
对于传统创作来说,精简是人物设定的核心。剧中人物的上下场必须有他们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是出于促进情节的发展和走向高潮的各种原因,而不止是让人物随意地上下场。
换句话说,每个人物的进场/出场在情节上必须是合理的。对于剧集的叙事,编剧往往会对人物进行职能合并,尽可能地增加角色功能的丰富性,使角色内涵更加立体。
这在剧集中的体现,一方面是角色的多重身份,在大多罪案剧或警察剧中,主人公的好友常常成为某一核心案件的关键人物或探寻者。
另一方面则是“万能配角”的出现,即主人公身边会有一位配角承担大部分过场戏中龙套角色的需要,这种需要完全是根据剧情设定,而不是根据最初为其设定的人物小传。
季播剧的播出体制,使得《绝望的主妇》的主创人员在开始建构人物小传时,既要考虑试播阶段吸引观众注意,又要为之后的演季进行铺排,因此该剧采用漫画式的单面形象在故事前段吸引眼球,在后期将人物逐渐圆形化以实现主人公角色的丰富性。
四位主妇性格各异,有着不同的生活态度和生活困境,也参与了不同的情节段落。
但是从叙事功能分析来看,我们发现苏珊参与玛丽自杀原因的事件最多,其他主妇只偶尔穿插——布瑞在婚姻咨询时发现写有玛丽名字的磁带。
勒奈特的孩子在麦克车库偷到玛莎太太带血的手链;而加布没有直接参与到主线叙事,但苏珊发现了加布和约翰的偷情秘密,并被约翰母亲误会。
除此之外,若玛丽的自杀有新线索时四位主妇会集体讨论并进行适当推测。
从经典叙事的人物构建来看,出于人物精简的原因,除苏珊以外的三位主妇会被整合成苏珊的一位密友参与到主线的全程叙事,这一密友就成为主线叙事中的“万能配角”。
但《绝望的主妇》将该形象拆分成三份均摊在三位主妇身上,布瑞、勒奈特、加布合力完成过场戏的叙事,同时又以不同的性格完成肥皂剧的三条辅线叙事。
在对家庭肥皂剧的承接上,该剧创造性地将万能配角进行拆分,在完成情节主线罪案的解密过程中,以苏珊为纽带成功勾连其他三条辅线的肥皂剧剧情。
在次主角的塑造上,完全以人物性格为中心,以苏珊的热心肠和单纯的性格连接叙事,打破了传统戏剧的时间逻辑和因果逻辑,满足了情节剧对众多人物的需求。
此外,在人物设定上,《绝望的主妇》中几乎所有的主人公在开始都是单面形象,随着剧情发展最终形成了一个饱满的圆形人物的表达,每个主妇复杂的多侧面性格。
布瑞是该剧中性格特点最为复杂的人物,她事事追求完美,可丈夫不忠儿女不孝,在婚姻破裂后开始自我放逐。
整个人虚伪又造作,但朋友遇难时常挺身而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矛盾的性格让她的形象更加立体、鲜明,更能引发观众共鸣。